2012年9月9日 星期日

成為令對手敬畏的stake holder

成為令對手敬畏的stake holder
... 寫於醫勞盟成立大會前夕

◎ Erin Wu 寫於 2012年9月9日 14:30

今年以來,每當我同醫勞盟友人走進公聽會會場、站上街頭、甚至接受訪問時,不知怎的,腦中常縈繞「代夫出征」四個字。

「代夫出征」,是戒嚴時期黨外部分女性候選人特殊的宣傳語言。無論原來是專業女性還是家庭主婦,這些女人站上撥放「望你早歸」等催淚歌曲的宣傳車,代替她們因衝撞體制入獄的配偶,延續民主理念。

可我的另一半,一個毫無政治企圖、甚有惡感的泌尿科醫師,怎會讓我這性別與專業意識分明的妻子,產生帶有封建色彩的「關係聯想」?

1995年,我們兩人的專業生涯與全民健保同時起步,外子先當一年內科住院醫師習得基本照顧,再轉泌尿科,我則一開始就打定主意走精神科,陸續進入台灣醫學百年老店當學徒。

那個年代若有醫師談勞基法與合理工時,將被視為好逸惡勞斯文掃地,「哪有醫生自甘比照勞工」!

那也是醫德至上、醫病權力結構尚未撼動的年代,可我已暗暗服膺醫病是夥伴關係,不是父權幽靈再現。

那些年還是健保黃金時代。醫療可近性大幅提升,我身處邊緣小科,分外有感。2003年,墨爾本大學的同學們聽我提及台灣健保體制下精神醫療趨近包山包海,各個艷羨無比。

百年來,老店內眾學徒長工,無不戰戰兢兢追隨先輩,高蹈「研究、教學、服務」三面紅旗,欲登白色巨塔頂峰。而我卻在2006年,因過度浪漫自父權至上老店出走。

約莫同時,重症醫療崩壞、醫病關係急凍、醫療訴訟浮濫、醫事人員過勞、健康日益不平等…一幕幕如蒙太奇,在你身邊、在我家裡上演!

別說二十多年前的我,就連六年前入學的學弟妹,都無法逆料從去年五月一日起,我們將年年身著白袍、頭戴工人帽,頂著烈日並肩在街頭吶喊「醫護過勞、病安不保」!

我的分貝必須高出別人雙倍,就在發聲同時,外子持續沒日沒夜地開刀、看診、開各種評鑑會、寫健保申覆(更甚於學術論文)….透支健康為一場眼看沒有明天的戰役而戰。

有很多聰明的同儕說,別浪費力氣狗吠火車,有辦法的人快快跳船;更激進的握拳誓言推翻健保,重新起樓。

但我的選擇是:同醫勞盟一步一腳印成長、茁壯,取回勞動者話語權,成為協商式民主過程令對手敬畏的stake holder,重新贏回醫業的尊嚴。